爱发电:二八载 三五天
所有文章纯属虚构,请勿带入现实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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狼毫

所有文章纯属虚构,请勿带入现实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。



你是个画家,只画工笔画的那种。

想要画好工笔画,需要好的狼毫笔。

可是狼毫笔消耗极快,而从白描到勾线你都离不开它。

在第四十九次买到令你失望的狼毫笔之后,你决定动身前往东北,亲自寻找传说中的关东辽尾。

寒冬腊月的东北远超你的想象。你第一次发现,北方和北方之间其实是隔着天堑的。

可狼毫的取材容不得半点马虎,越往北、天气越冷,质量越好,最上等的材料是东北元尾冬尾。

这是你此行的目标。

可是到了业内的最大产地,你却有些失望。

当地人告诉你,一年前禁猎黄鼬,市面上几乎没有野生黄鼬尾毛了,养的倒是有不少。

于是你到了最大的买卖市场,你发现养的黄鼬尾毛脆而易断,怪不得你买到的狼毫笔质量如此之差。

可你仍不死心,一心想着去寻野生黄鼬尾毛。

当地人劝阻你,告诉你最近一年已经有不少人因猎黄鼬而惹了麻烦,让你别太执着,差不多得了。

可你怎能就这么算了,你和劝你的人说,你不弄死它们,只取些尾毛而已。

那人像看疯子一样看你。

你进山足足七天之后,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看你。

黄鼬狡猾,能让你见到实属不易,更别说让你生生拔毛。

果然,你这七天连黄鼬的影子都没见到。

你下山补充了月余的补给,然后又独自一人进了山。

成败在此一搏,再往后,天就该暖和了,就算捉到黄鼬,那毛也不好用了。

你做足了准备,用七天的时间设好陷阱,等待黄鼬上钩。

你久在山里,不知道在镇上你已出了名。

大家都说最近来了个疯子,妄想空手套白狼。啊,不。是空手套黄鼠狼。

所有人都把你当成笑话。

可你仍旧坚持。

终于,一月过去了,你仍旧是一无所获。

你已经弹尽粮绝,不得不考虑下山了。

在你准备下山的前一天,你突然觉得陷阱里有了动静。可你已经饿了好几天,很可能只是眼花了。

你虽然马上走向陷阱,但也没抱太大希望。

你头晕眼花,黄鼬没见着,自己反倒掉进了陷阱里。

你为了困住黄鼬,将陷阱不断加深,足有一人多深。你若是体力充足可能还能爬上来,可惜你饿得连站稳都困难了。

眼看太阳就要落山,你知道晚上山里更不会有人了,于是你拼尽全力大声呼救,并捡起陷阱里的小石子,努力向外扔。

许是上天垂怜,还真叫你喊来了人。

因为逆光,你有些看不清楚他的眉眼,可你能感觉出是个年轻的男人,你忙大喊救命。

可他却没有伸手,只在陷阱旁边看着你,“就是你要尾毛?”

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流了眼泪,也许是这些日子过得太苦,也许是你太饿了,也许是因为他见死不救。

反正你哭了。

男人皱着眉打量你。

你哭得稀里哗啦,在不断的抽噎中感觉到了缺氧和窒息。

在人事不省之前,你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。

你睁开眼看到的是木质的天花板,你动了动,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,这床硬邦邦的,不过也好过野外。

周围很安静,好像只有你一个人。

他到底还是救了你,你觉得心口发烫。

门被推开,男人端着什么东西进来了。

你挣扎着起身。

他不让你动弹,用手背贴上你的额头。凉丝丝的,很舒服,你不由得发出了哼声。他却像被烫到了,马上抽回了手。

“还在发烧,先喝点糊糊,再喝药。”他把你扶起来,让你倚在他怀里,举着一碗玉米面熬成的粥喂你。

他身上有一种香味。

“好香。”你说。

“香就多吃点。”

“你身上好香。”你稍稍偏头,想去看他。

他表情有些古怪,直直地盯着你,让你不知所措。

“怎么了?”你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
“你刚才说什么香?”他捏着你的肩膀,有些太用力了,你感觉很痛。

“你身上香啊?怎么……”

你话还没说完,就被他吻住了。

你用力推他,好在在你窒息之前,他就放开了你。

“要学会用鼻子呼吸啊。”他抵着你的额头低声道。

你的耳朵腾地红了,这好像是一句诨话吧,你想。

他告诉你他是护林人,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,也经常看到黄鼬。

他刚刚从镇上知道,有个小姑娘来拔黄鼬尾毛,就遇上了你。

听起来你很幸运。

他告诉你,他可以帮你去拔野生黄鼬的尾毛,但条件是要你留下来。

你欣然接受。

他告诉你公的黄鼬尾巴比母的粗且长,尾毛密实,粗壮挺拔,手感极好,粗细匀称、锋颖细长,刚性强,适合做狼毫笔的笔柱;母黄鼬的尾较短小,毛也稀疏,柔软,像软缎子,颜色也更浅淡,适合做狼毫笔的披毛。

从拔毛、齐毫,到拔锋、择笔,再到披毛、刻字,他都不假人手,亲自为你制作。果然,野生的东北元尾制作的狼毫远胜过你之前用过的所有毛笔。

你开始作画。

你就地取材,从山林溪水到草木花鸟,从动物到人物,每一张都让他爱不释手。

山中的岁月静谧悠长,你们的日子过得十分恬淡。

只是山中没有驿站,无法传递消息,一切都很原始,你为了给家里报平安,不得不偶尔下山到镇上写信。

他总是不大愿意和你同去。

你向来不在意这些小事。

你有时央求着,想要看一看摸一摸那被拔毛的黄鼬,他却总是推诿。

直到你在这山上住了两年多,你又断断续续地不知提了多少次,他才勉强答应。

不过他告诉你,黄鼬警觉怕光,看怕是看不清了,摸尚且可以一摸。

你极为兴奋,恨不得马上入夜,去摸一摸他口中粗壮光滑的尾巴。

夜里,他揽你一同倒在床上,他手捏着你的手去摸那尾巴。

“竟比我想象中还要威风凛凛,远胜过那些家养的。”你说。

他喉咙里发出一些咕噜咕噜的声响,低声道,“那是自然。”

“真的好喜欢啊。”你贴着他耳旁感叹,又伸手去揉那尾根。

他把你压在床上,用牙齿去叼你脖子上的嫩肉,然后沉下身子。

你感觉眼前有微光划过,你看清了那毛茸茸的尾巴。真好看啊,你想。

你似是有些醉了。

“盛夏白瓷梅子汤,碎冰碰壁当啷响。

世间情动,不外如是。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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